新闻中心
News
分类>>完美体育官方app下载路遥小说中的多种出行方式
完美体育官方app下载路遥小说中的多种出行方式路遥小说聚售于城乡交叉地带,而城乡之间的交往则有赖于相应出行方式的支撑:从步行或依赖人畜力量的传统出行方式到现代机械化出行工具的运用,出行方式的改变印证着时代的变迁,也凸显着不同阶层的生活状况差异。
路遥小说中,身处陕北城乡交叉地的人们,出行需求通常依附于生产需求之上,出行工具也常与生产工具深度绑定,形成了独特的城乡交叉地带出行景观:其中最常出现的就是架子车与拖拉机,二者兼具生产工具与出行工具的双重功能。
架子车以人、畜力为牵引力,平日里装载货物,有出行需要时则用以载人,如《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平一家在遇见紧急情况时,多次使用架子车应急:“半路上,他叫少平赶快去拉一辆队里的架子车回来,好把秀莲送到石坨节医院去。”
而在《人生》中,架子车成为了高加林与刘巧珍的恋爱场所,“德顺老汉和加林、巧珍在村对面的简易公路上套好架子车。”
德顺老汉还嘱咐他们:“坐在后面车上,我打头。......现在天还没黑,两个先坐开些!”架子车上谈情说爱无疑是城乡交叉地带特有的出行场景。
拖拉机是工业文明的产物,农业机械的定位虽使其与农业劳动深度绑定,但其自身所拥有的现代性特征激发着农村各阶层群众的向往之情,因而拖拉机常作为出行工具使用。
《你怎么也想不到》中,农场的侯会计讽刺郑小芳“这拖拉机要变成专车了!”《人生》中,刘巧珍之所以倾慕高加林,“会开拖拉机”是重要原因。
《平凡的世界》中,为解决“石屹节挖坝事件”,孙玉亭纠集一队公社成员“坐着拖拉机,不多时就来到了石屹节的水坝附近。”
在田润叶婚礼,上,“不时还有一辆大型拖拉机震耳欲聋般吼叫着开了进来,从驾驶楼里跳下来一些公社的负责人——他们的专车就是这大型拖拉机。”
为迎接中央领导“高老”的到来,原西县“在县招待所的院子里,用白灰画出了一些方格子,准备到时按秩序停放汽车。......那上面已经站了本城惟一的一名交通。因为没什么汽车,这位就指挥进城的手扶拖拉机和驴拉车。”
农具的多样化利用成为满足大众出行需求的替代选择,指挥手扶拖拉机、驴拉车的情形,直观地呈现了城乡交叉地带独特的出行景观
《平凡的世界》中,同孙少平“一块上学的金波和大队田福堂的儿子润生都有自行车,只有他是两条腿走路。”
放学后“离城远的骑自行车,纷纷涌出了校门口。”城市里“街道两边,自行车像两股洪流,向相反的方向滚滚而去,并且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因 80 年代初自行车的价值比较高,人们时常用塑料袋或者呢子布缠绕自行车以期达到保护效果,同时,拥有自行车作为个人能力的证明,对自行车进行装饰成为彰显个性的重要渠道。
《人生》中,也多次出现彩色塑料带装饰的自行车:“他推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车子被彩色塑料带缠得花花绿绿,连辐条上都缠着一些色彩鲜艳的绒球”“公路上,年轻人骑着用彩色塑料缠绕得花花绿绿的自行车,一群一伙地奔驰而过。”
《平凡的世界》中,大队田福堂的自行车则缠着黑回绒:“他的缠黑回绒的‘永久’牌自行车”“黑回绒缠绕的自行车驮着田福堂”。
透过城乡交叉地带的自行车出行盛况、人物对自行车的个性化装饰描写等,都生动展示了出行工具的时代印记。
1980 年代电车依赖集电杆与电线接触供电两条长长的集电杆酷似“辫子”,与电线接触时时常进发出电火花,此场景已成为时代记忆。
《你怎么也想不到》中“延点的电车‘唯当’地行驶着,两条长辫子在空中的电线上碰击出蔚蓝色的火花。”
《平凡的世界》中“电车甩着长辫子,在夜空中碰击出蔚蓝色的火花”的描写,生动复现了那个时代城市生活的交通景观。
在路遥小说中,飞机只有地市级以上领导干部其家人才有机会乘坐,《平凡的世界》中展示了一般民众对于飞机的幻想:“火车算个球! 我常坐的是飞机!两月前,我坐飞机就从咱们双水村上空飞过。我当时把头探出来一看,我妈正在哭咽河里洗衣裳哩!”
与飞机相比,汽车同各阶层的生活联系更紧密,但在城乡二元结构下,无共汽车、吉普车、轿车还是卡车,都已成为阶层区分的重要标识。
《平凡的世界》中省委乔伯年总结:“大部分工人、千部和市民上下班都要依靠公共汽车,这是城市生活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几乎和本市所有公民都有关系。”
但对于乡村的居民而言,去往城市的车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需要“三思而后行”在路遥小说中,吉普车与轿车分别作为不同级别干部的专属交通工具符号出现,它们同属于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代表着组织资本。
《你怎么也想不到》中薛峰被县领导的吉普车接送,“这件事当然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因为在本地代表某种荣耀和地位的小吉普车,从来也没有光临过我们村。”
《平凡的世界》中,“润生他二爸是县革委会的副主任,在县上可是一个大人物。有时他二爸路过回村子,坐的都是吉普车呢。”
轿车则用以区分更高级别的干部,省委乔伯年乘坐的是进口的“黑色的新式‘伏尔加’小轿车”原西县县委张有智乘坐的则是‘黑色,上海’牌小轿车”。
这辆车全县只有一辆,“当然成了他的专车。即使到城内某干部家赴宴,他也要坐这辆车去一一倒不是怕累,而是要显个派头。要办事的人,只要找到那辆车,也就找到了张有智。”
《风雪腊梅》中,“所长的儿子认为在她面前耍点聪明的机会到了,用干部子弟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态冲她这面一笑,头潇洒地一扬,说:“得完美体育,看我妈!对我爸的汽车比对我爸还熟悉!,”
《平凡的世界》中郝红梅得知田润生开车时“神色立刻变得像面对一个大人物似的”,发出“啊呀,咱们的老同学都有出息了!”的感慨。
《月夜静悄悄》中,大牛一直倾慕着大队的女儿高兰兰,然而高兰兰最终嫁给了地区商业局的汽车司机,出嫁前夜他来到了高家门口,“老远就看见兰兰家下面公路上的那辆汽车,心里登时烦躁得像猫爪子抓着一般。”
表白失败后他用石头对那辆“解放”牌大卡车发起了“堂吉诃德式的进攻”,但“几块碎玻璃飞溅出来,没有碰着高明楼,却把大牛的光头划了道口子。”
综上,通过对路遥小说中衣食住行元素的分别展示,文本所蕴含的物质书写特征得以直观而深入地体现。
城乡差序格局下的物质生活存在着地域性、时代性、阶层性的向度,审美感受在物质互动空间中通过物质书写得以生发,并在路遥小说中起着独持的艺术功能。